第373章 聖旨再下!
落兒生辰!
李卿落:“殿下出城去了?
”
而且還是奉聖上之令?
怎麼如此突然?
昨日,他在宮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可是請旨遭到聖上刁難?
李卿落的眉宇間已不自覺的籠上幾分擔憂之色。
伍公公見之,甚是滿意的點着頭。
看來,殿下的一片真心,并非白付。
“姑娘放心,殿下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
裴老夫人拿着手中的信,也很意外。
肅王對落兒,看來還真是有幾分真心看重的。
等拆開信紙一看,心中的陰郁又頓時少了幾分。
李卿落看見祖母神色舒展,雖然很好奇段容時給祖母寫了什麼,但也并不敢問。
“罷了。
既是殿下給你送的生辰禮,你就都收到你的庫房去吧。
”
“隻是他這出手也太闊綽了,莫不是把自己府裡半個庫房都搬給你了?
”
并非裴老夫人看不起肅王的财力。
而是肅王這回給的,确确實實太多,多到讓天風商行的大當家都覺得誇張。
忠毅侯府擡來的那些東西,都不過是一樣樣擺在擡面上的。
比如,十匹布為一擡。
一副頭面,為一擡。
共十幾箱,打開就是十幾擡,十幾樣的東西。
雖然已是非常體面珍視的重禮,但在肅王府這十幾箱,箱箱皆是塞滿了寶貝的大禮面前,就實在不夠看了。
伍公公嫌棄的把忠毅侯府的箱子都丢了出去,果然是有十足底氣的。
伍公公笑容可掬:“老夫人您放心。
我們殿下的東西,以後都是姑娘的。
”
“現在給,以後給,那不都是給嗎?
”
“而且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我們殿下的這些寶貝丢在庫房裡那就是沒用又占地兒落灰的一堆小石頭。
”
“姑娘能開心,它們才是寶貝呢。
”
裴老夫人:這個公公還真是個人精。
看他對落兒的恭敬态度,以後落兒就算去了肅王府,應該也是不會吃虧的。
裴老夫人滿意一笑:“還請公公慎言,婚事還未落定,一切也還沒有定數。
”
“不過殿下的心意,我們落兒這回就收下了。
”
說着,裴老夫人重重地拍着李卿落的手背。
李卿落微微一笑,知道她和段容時今日也總算是過了祖母的明路了。
當晚,鄭嬷嬷扶着老腰,吃力的指揮着衆人把箱子擡到李卿落自在居的小庫房。
直到門口都堆滿了,還未全部塞進去。
最後,又臨時找了間空屋子,把箱子都擺進去,這才收拾個幹淨。
李卿落坐在窗前,對着月光和廊下昏黃的光亮拿着一把劍鞘為白,鑲着一顆翠綠色珠寶的寶劍在手裡來回欣賞。
翠兒端着熱茶進來:“姑娘都看了一個時辰了,當真這麼喜歡肅王殿下送來的這把寶劍?
”
李卿落利落的将劍入鞘,又挂了個綠色的劍穗。
“它的劍柄上,刻着‘碧落劍’三字。
這,就是它的名字。
”
“它不僅是把寶劍,我總覺得,冥冥中,它原本就該是我的。
”
“以後,它就是我的随身兵器了。
”
說完她起身,親自将碧落劍挂在床頭上。
鄭嬷嬷匆忙進來:“姑娘,有信兒了。
”
李卿落給了翠兒一個眼神,翠兒立即出去并将房門關死。
然後将院子裡的人都給遣走,自己親自守在院門口。
鄭嬷嬷走過來,跪坐在李卿落面前才又繼續低聲說道:“姑娘,這回是楊欽武遞出來的消息。
”
“他說昨兒晚上殿下拿着一方錦盒确實親自進了紫宸殿内求見陛下。
”
“肅王殿下在紫宸殿内隻待了半個時辰。
”
“皇後和太子那邊急得黑了臉,動作不斷。
不過都被他們禁衛軍給攔了下來。
”
“楊欽武還說了,他隐約聽到了‘賜婚’二字。
”
“多的,他也沒有聽清。
但是聖上好像被氣得不輕……發了好大一通火!
”
“等肅王殿下從紫宸殿裡出來後,就急忙領兵出城去了。
瞧樣子,像是得了聖上的令,出城去做什麼大事兒。
”
李卿落:“大事?
楊欽武沒打聽到,究竟是什麼大事?
”
鄭嬷嬷搖頭:“他哪敢多聽?
隻聽見殿下最後殿下回了一句……”
李卿落:“什麼?
”
鄭嬷嬷:“兒臣必不負皇命,還望父皇君子一言。
”
李卿落坐在床邊,心中甚是不安。
雖然她已經有所猜測,但這一刻她隻希望:段容時,無論結果,定要平安歸來。
第二日,秀麗将軍府就接到了一封聖旨。
這把李卿落和裴老夫人都吓了一大跳。
難道,賜婚的聖旨真的下來了?
二人帶着全府上下跪在前院接旨。
結果,竟然是聖下龍體大安,而他突然感念裴老夫人年輕時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所以三日後的皇家夏藐,特許裴老夫人帶着家眷前往城外的南山遊玩。
“裴老将軍,接旨吧。
”
送聖旨過來的梁公公頗有深意的看向裴老夫人。
這個裴氏,可不簡單呐!
她的親兒子還在牢獄裡,而她竟然可以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置身事外不說,還能被陛下突然看中去參加夏藐。
她都三十多年未在朝中了吧?
聽說她還和娘家徹底翻臉,早沒了往來。
這樣一個老婦,竟突然又得了陛下重用,這其中會沒有古怪?
隻怕以後,這秀麗将軍府又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前程了。
梁公公今日做了個笑臉人,恭喜了裴老夫人一番後,拿着銀子這才離開。
等将人送走後,裴老夫人立即讓門房将府門緊閉。
“落兒,三日後的夏藐,定是陛下找了個由頭想要見你!
”
“不然,他聖體剛剛轉好,怎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弄什麼夏藐?
還特意指明了要祖母帶着家眷。
”
“如今祖母的家眷,明擺着也隻有你一人啊!
”
“落兒,你心裡可要有數!
”
李卿落凝重的點點頭:“好,祖母,落兒知道了。
”
“不過夏藐,到底是什麼?
”
裴老夫人歎氣:“就是皇家夏日涉獵,有保衛莊家農田祈福之意。
”
竟然是去狩獵?
那豈不是會有不少人前去?
如此也好,延帝也不會格外單獨隻見她一人。
“落兒,祖母記得,你的生辰可也是在三日之後?
”
李卿落還沒說話,裴老夫人自己先歎了口氣:“原本祖母想在家中給你熱鬧熱鬧的,可惜,咱們隻能領旨去那南山參加夏藐。
”
“祖母擔心的是,你若是出去這一趟,突然毒發又被人瞧見了,可會失控傷人?
”
李卿落心中一澀。
“祖母,您可相信落兒。
而且……毒發應該也不會這麼快。
”
裴老夫人:“祖母并非是不信你。
而是皇家面前,決不能出一絲差錯。
”
“不然,莫說是賜婚了,落兒……你就是這條命,也等不到肅王回來,就會沒了!
”
李卿落:“那落兒可否帶上董思源同行?
”
“必要時,他可施針給落兒,或許亦能壓制一二。
”
裴老夫人:“按禮部祖制,我們祖孫二人隻能帶兩個婢女,兩個嬷嬷,兩個侍衛随行。
”
“祖母這邊就安排一個張嬷嬷即可。
其餘的,你可自行安排。
”
三日後。
李卿落寅時三刻就被翠兒和雀兒一起給床上拉了起來。
等她迷迷糊糊坐在桌邊,手邊就被塞了一碗長壽面。
“祝姑娘,生辰快樂。
”
“日日是好日,時時是好時。
”
李卿落還沒睜開眼,就把面給吃完了。
等趕去前院時,裴老夫人已經在等着她了。
馬車上,裴老夫人溫柔的拍着趴在自己膝上的乖孫女,也低聲呢喃:“祝祖母的落兒,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生辰快樂,落兒。
”
李卿落眼眶濕潤。
去歲今日,她還在前往金陵城的途中。
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吐得天翻地覆。
糊糊塗塗的,就到了十六歲的生辰。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走了兩輩子,才走到十七歲的生辰……
各家的馬車,先到宮門口等着聖駕。
然後才按序,一個個駛入如同長龍般的隊伍中。
秀麗将軍府的馬車,排到了末梢位。
後面跟着的是潘府,再後面,就隻有皇家衛隊了。
李卿落掀開馬車簾,向後看了眼。
在看到潘璃也正伸頭向她望來時,許久不見的二人相視一笑。
颠簸了大半日,天色已經末時三刻,才終于抵達南山别院。
李卿落記得,南山别院正是此前幽禁太子的地方。
那這回豈不是,來了太子的地盤?
她隻能再三慎行,下了馬車後,跟着拿了令牌的人,就去了安頓她們祖孫倆的院子。
還未坐下,隔壁就吵吵嚷嚷的,原來是隔壁院子裡又來了另外一家子。
去一打聽,竟然是裴國公府的人!
這回夏藐,聽說除了皇室直屬親眷之外,共有另外十數家官員及其家眷,皆被賜了此次同行的皇恩。
隻是這麼大個南山别院,竟然如此巧合,她們祖孫二人就與裴家撞在一起。
很難不猜測,這是否人為的特意安排。
今日裴家來的人,除了裴國公之外,就是國公夫人,六姑娘和十姑娘,聽說還有另外兩位公子。
隔壁也很快就知道了這邊住的是她們。
竟然毫不避諱,就将不滿聲鬧了出來。
“我們是什麼身份?
怎可與她們住在一起?
”
“背祖忘德,貪生怕死的人也配來夏藐?
”
“還不知道走了什麼後路呢,竟然無羞無恥的還敢出來丢人現眼。
”
“一個親娘是殺人犯。
”
“一個親爹犯了貪功重罪,她便是住在隔壁,我也覺得髒了這地兒,污了這呼吸的氣兒。
”
“就算自己親爹親娘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罪孽,做女兒的不該想着如何恕罪,還能脫身享樂,還算是人嗎?
”
“我呸——”
李卿落‘啪’的一聲摔碎手邊的陶罐。
謹她娘屁的小,狗的微!
愛誰誰!
她提着劍就躍上牆頭,冷笑着看向牆下正掐腰罵的痛快的裴六娘,一聲冷笑。
“是陛下賜的皇恩!
”
“你若有意見,不如我此刻陪你親自去求見陛下,問問陛下究竟為何要将我這種道德敗壞,名聲狼藉的女娘也邀來這夏藐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