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回翠微灣的目的
見姜芫臉色不對,陳默知問:“想到了什麼?
”
姜芫敲敲腦袋,“我得回趟翠微灣,确實有東西要帶走。
”
“現在嗎?
我送你。
”
此時的周觀塵已經回了家。
李姐看到他後很驚訝,“先生,您怎麼這個點兒回家了?
”
他沒回答,徑直去了卧室。
卧室裡處處還保留着那女人的痕迹,床頭櫃上一根黑色發繩,梳妝台上一瓶香水。
他看得有些煩,就喊了李姐。
“先生,有什麼吩咐。
”
他指着屋子,“收拾一下,把這些沒用的東西都丢了,重新換床品,要灰色。
”
李姐疑惑,“可太太喜歡米白和淺紫色。
還有那些,都是她的護膚品。
”
“她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
周觀塵的聲音很重,像是說給李姐聽,也說給自己聽。
李姐沒控制好,臉上露出了驚訝表情。
她忙低下頭,轉身去拿了一個小筐,開始收拾梳妝台。
姜芫護膚品不多,梳妝台上的也多是彩妝,沒一會兒就收拾完了。
李姐放下小筐,準備去換床品。
可剛拎住床單的一個角,就聽到男主人說出去。
李姐猶豫了一下,沒拿小筐子。
等人走後,周觀塵一樣樣擺了回去。
就差最後一樣的時候他忽然發了瘋,全都掃落在地上。
随後他出去,鎖上了這屋的門。
翠微灣的别墅在周觀塵看來不算大,老宅一棟樓的面積,可今天卻覺得分外空曠。
客廳的沙發,小花園的秋千,走廊的窗口,處處有那女人的影子。
他逃避似的繞了一圈兒,最後躲進書房裡。
書房不比卧室那麼私密的地方,屬于她的痕迹很少,他坐在椅子上,看到了桌上那個大玻璃罐子,裡面是上次駿駿打翻的紙鶴。
他當時裝起來,一直擺在案頭上。
隔着玻璃罐子,他看着裡面花花綠綠的一堆紙,不由抽了抽嘴角。
三年而已,說喜歡他的女人懷了别人的孩子,這個騙子!
這上面寫的每個字,他都不會再相信了。
伸手掏出一個,展開後看到姜芫勁健的字迹,“今早幫他打領帶,第一次那麼近看他的臉,好帥好帥,我覺得我能看一輩子,以後每天都要給他打領帶。
”
周觀塵把紙條揉成一團。
打開第二個,“他的胃不好,我想要學煲湯給他調養,卻把手燙了,想讓他心疼一下,結果他說不會做就讓保姆做,不開心。
”
“又要去老宅呀,可以不去嗎?
周夫人天天陰陽怪氣,上次還讓她娘家嫂子們一起給我難堪,煩死了。
”
“今天宋葉又罵我了,因為我不肯把老爺子送的一條紅寶石項鍊給姜若若。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個親生的就閉不上她一個抱養的,我那麼讨人厭嗎?
”
“我的确讨人厭,周觀塵沒喝我煲的湯,還讓我别做這些無意義的事。
他們都讨厭我。
”
周觀塵一張張展開,一遍遍看,然後揉成團兒。
像自虐一般。
很快一大瓶子就剩下可憐的幾個。
他拿起一個粉色的,這個格外大。
“啊啊啊,我跟周觀塵終于做了!
!
很疼,他很粗魯,我想要喊停的,可又舍不得,我想這是不是代表他接受我了?
以後我們就能像正經的夫妻一樣?
PS真的好疼呀呀呀!
!
!
”
他想到了他們唯一的那晚。
她喊疼了嗎?
他隻記得她分外柔順,很狂熱地親他,一聲聲喊着老公。
他一直以為是她和周夫人合謀給他下藥,所以一直生她的氣,白抒情住家裡沒提前招呼和解釋,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揉搓,扔掉,看着瓶子裡僅剩的幾個,他的手頓了頓,還是抓起了一個黃色的。
看了這麼多,他已經摸出了規律,藍色是憂郁,粉色是開心,黃色就是焦慮。
根據上面的日期,越是下面這幾個越是靠近現在的日期,她在焦慮什麼?
正要打開,忽然一隻白皙的手伸過來,一把就把黃色紙鶴搶過去。
周觀塵擡起薄薄的眼皮,看着姜芫手裡的紙鶴,“怎麼?
回去覺得離婚離虧了,改搶了?
”
姜芫并不生氣,她把剩下的紙鶴一起揉成團,“這些東西都是過去式了,沒有看的必要。
”
他的眼睛隻盯着那團黃色,神色冷冷淡淡,“我覺得很有必要,看看一個騙子是怎麼騙人的。
”
姜芫的身體虛弱,她手肘撐着桌子有氣無力,“我從沒騙過你,寫下這些的時候我是愛你的。
”
“既然那麼愛,為什麼會輕易變了?
”
姜芫本不想搭理他,可看着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就火大,“我早說過了,沒有人能永遠在原地等着,我已經等了你三年,你不回應,難道讓我永遠等下去嗎?
”
周觀塵的反應很怪,看起來很冷淡,可狹長的鳳眸半阖,藏着委屈的情緒,“不回應可能是堵車、遇到阻礙,你都等了三年就不能再多等會兒嗎?
而不是讓别人上了車。
”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
冷靜的面具土崩瓦解,從昨晚一直在壓制的情緒轟然爆發。
紅血絲爬上眼白,周觀塵的俊臉微微扭曲着,是他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輸不起的模樣。
對,輸不起,很難看。
他一步步逼近姜芫,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異常的可怕。
姜芫一步步後退,最後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沒等她說什麼,男人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給我。
”
“什麼?
”她裝傻。
周觀塵不再說話,而是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
潔白的掌心裡,一團皺巴巴的紙躺在那兒,給男人一把抽去。
“不要看。
”她急了,撲到他身上搶。
周觀塵冷笑,他明白了,翠微灣的東西她什麼都不要,卻為了這塊破紙而來。
也就是說,這上面一定有什麼她不希望自己看到的東西。
冷銳的眸子緊緊睨着她,他問她,“寫了什麼?
”
“無關緊要的東西,你還給我。
”
他哼了一聲,一點點展開那皺巴巴的紙。